【明箭】传说 Chapter 21

都不知道该说啥了,谢谢大家还没放弃我

下面鞠躬。

新人物持续登场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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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龚箭和傅瑜之双双打道回府的时候,天上又飘起了雪花,雪中加雨,片刻不停。寒风卷着细小的冰晶,冷如一轮刀锋。

  大概是因为傅瑜之的面子在,更是因为路途泥泞难行,X市政府的车一个个乖巧地缩在铁拳团的车队后面,亦步亦趋,温婉谦卑。傅瑜之本人倒是和龚箭共乘一车,司机也跟着司机兵一块坐在前头,原因无他,因为他执意要上山,车子“轰隆”一声之后一动不动,眼下被拴在最后面,一道拖回城里。

  龚箭从小就懒得搭理傅瑜之,眼下又累又困,抓紧时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傅瑜之从小到大都在替弟弟妹妹操心,根本不以为意,倒是絮絮叨叨讲起来许多事:傅猪猪和三只狗从C国回来以后,先是来了一场三堂会审,之后被一顿好打,傅猪猪在家足足躺了半个月才出门。言伯伯越看言立行的样子越是嫌弃,生怕自己当真教出一个纨绔来,大学毕业后就送了他去当兵,言立行反抗无果,结果到了部队新兵连还没过就昏倒尿血,是典型的身体素质不够,只好打起包袱回家。言伯伯一生磊落,气的一分钱都没给把他逐出家门。结果傅猪猪把自己的那点积蓄全给了他,言立行拿钱去了上海,眼下也立住了跟脚,有房有车,也没少了女朋友。

  这件事让傅瑜之七窍生烟,又把自家的小胖猪一顿好打,等到大学毕业那年正好如法炮制,傅猪猪却比言立行要精明得多,口头上答应了好好的,到了体检的前天晚上,从傅老爷子柜子里翻出瓶茅台一起灌下去,喝醉了也没发酒疯,扑腾到自己房间呼呼大睡,第二天一早傅瑜之打都打不醒,结果自然可想而知。几年下来,只有龚箭的名声越传越是响亮,携笔从戎,六韬三略,已然把一段人生描绘得不同寻常。

  进了城,众人的眉目都为之一展。城池煌煌,华灯烂烂,清过积雪的车道恰似一笔泼墨,贯通前后。雪不疾不徐地落在路灯上,胡同口的店铺下了门板,支起两口大锅,正在下馄饨蒸包子,再过一家正卖着炒河粉。本来正是晚饭时分,大街小巷却俱是行人,前几日水电断绝的恐惧之后,霓虹绚烂,车流如河,是端然盛景的万家灯火。

  

  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等到四连人的嘴里咬上了芥菜春卷的时候,回家过了个好年的陈善明被范天雷狠狠挖苦了一番,原因无他,就是前天从苗狼手里扣了十块钱去买卫生纸正好被高大壮看见,但他也是没法子,回一趟家他姥爷家上上下下的孩子都摊手要钱,他当兵十年,家里的红白喜事都没赶上过,少不得要给长辈孝敬,唐桂花实在地在家里杀猪宰鱼大宴亲朋,结果改天不知道哪个舅舅领了个十六岁的村姑往他面前一放,那凳子就跟针扎一样,刺的他根本坐不住,好说歹说说这是犯法他们不能知法犯法,才算打消那舅舅的那点念头。这一通下来,他穷的要命,就这龚箭给他打电话,说是他姐姐请他们吃饭,陈善明从来对这位比他还小的“大姨姐”有点犯怵,赶紧数一数身上的财产,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

  龚华选的地方其实已经相对迁就他们的经济水平——陈善明没那么大脸觉得龚华是在迁就他,只觉得是在迁就龚箭。这天去的是天越凯莱的自助餐厅,陈善明早先就跟着龚箭去过一次,堂堂一个自助餐厅的饭点人烟稀少,一边站着侍者厨师,煎牛排烤扇贝开葡萄酒,这种地方哪怕是说请随便着装,男士也要最起码要穿件休闲装,女式最好是套裙连衣裙。

  这天的饭明显是顿鸿门宴,不外乎是因为傅猪猪还在,自打当年在C国他对她吹了声口哨,就好像这辈子的霉运从此开始,他一旦和龚箭酝酿了点情绪开始,就能见到这只猪来破坏一下。不过这顿饭不止傅猪猪,客座上还坐着个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和混血的小洋鬼子,那洋鬼子坐着还看不出来,一站起来只觉得鹤立鸡群,少说也有一米九,上来对着龚箭就是一个拥抱,陈善明勉强用脑子思考了一下,心说这没准是他姐夫。

  一顿饭吃的其实算是宾主尽欢,陈善明从中东回来,英语不差,交流不成问题。那洋鬼子还真不是龚箭的姐夫,倒是他当年出国留学时的朋友,并非同学,美国那边其实四处都有武器公司向士兵兜售私人用品和武器,他在中东时其实也给自己添置了几样顺手的装备。不过此刻回想起刚刚那个拥抱,好比自己的心脏也被放到了铁架上,随着牛排一起“刺啦刺啦”在烧,他先看看龚华,正一心一意照顾孩子,再看看傅猪猪,一心一意吃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刺身,于是端了个红酒杯就想对那个叫埃哈德的说两句谢谢在美国对龚箭的照顾,不想腿上一疼,是傅猪猪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恶狠狠踹了他一脚。

  龚箭和埃哈德倒是把酒言欢且共从容,说起来总是当年怎样怎样,陈善明心里难免翻了一把酸水,他错过了龚箭最好的时候,当他滚过中东的滚滚硝烟,他趟过南美的枪林弹雨,似乎就是一夕之间突然醒悟,顺理成章在一起。而他全然不知,龚箭在那几年里经历什么,到底是怎样的铁与血,才让龚箭长成了今天的模样。

  喝完一杯葡萄酒,陈善明又开始安慰自己,他们其实从来都在一起,信念让他们为对方所吸引,也让龚箭为此裹足不前落荒而逃。可他不是龚箭,他没想过退缩,幸也不幸地命中注定里与强敌狭路相逢,只当悍然应战。

  临出门的时候埃哈德又来了个拥抱,这次差点动用了嘴唇,不等陈善明的脑子变成二哈的脑子,龚箭自己先出手阻止,说完后就拖着陈善明扬长而去,权当没看见傅猪猪在背后的鬼脸。

  

  陈善明决定先送龚箭回去,不想半路上接到个电话,是陈援朝打来,说是在军区总院等着动手术。

  陈善明回家过年其实只在唐桂花身边带了三天,三天之后跑的比兔子还快的进了陈援朝的家门。陈援朝眼下已经退居二线,没几年就要退休,在家的时间倒是挺多,见了儿子自然也高兴,父子两个支起圆桌架上炉子涮火锅吃。陈援朝胃口不大,吃了有一刻钟就捞着老豆腐消磨,盯了陈善明半天,改天说是请个老朋友当老师的女儿来,结果陈善明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接到了个电话就变身哈士奇,一溜烟跑出去,那姑娘涵养好,在家里默默陪着他一个老头子到下午吃完饭微笑告辞,陈援朝立马冷淡了心思。没过几天,陈善明洗衣服,祝苓在家做红烧鱼说是没了酱油,陈善明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走,他要上厕所,先那一盆子衣服挡了道,想伸手给他挪个位置,结果轻飘飘坠下来一张照片,那照片他见过,解放军报的头版彩页,正巧电视里演着新闻,眉睫乌浓,笑容周正。一直等到陈善明临走,陈援朝也没多说一句话,所以陈善明那个脑子,自然也想不到这件事上。

  过了年后,陈援朝这天上班时候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助理不敢怠慢,送到了医院叫来了祝苓,说怀疑是癌症,纵然半路夫妻,祝苓亦是泪如雨下。倒是陈援朝十分镇定,先了解了情况拍了片子,拿了片子跟单位解释,便带着祝苓去上海检查,到了上海一看,说是良性血管瘤,不过是个小手术,随便哪个医院都能做。祝苓回想起家乡小医院,死活不肯再回去,到最后选定了南京,无论如何,她觉得还是得让陈善明来当这个签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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