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箭】传说 Chapter 19

实习+开学,人生悲催莫过于此

国家十年记忆篇之雪灾上

这篇大概是复健治疗吧

我们的老六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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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东海感冒痊愈的时候,整个东海省都在铺天盖地的下雪,号称百年不遇。机场冰封,航班延误,高速相继封闭,连长江轮渡都已经停摆。高压电线塔频繁倒塌,有的小城已经是全城静默,信号全无。一辆电力机车在漫长的雨雪中“摆渡”而行,原定十小时抵达的列车在第三天凌晨冲进了东海,然后一蹶不振。大批的旅客都滞留在火车站,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火车站附近物价飞涨,两盒方便面就敢卖到一百块钱的天价。

  傅韫熹找了几张报纸铺在地上,毫不顾惜地把旅行箱里的羽绒服当做铺盖,领着侄子傅肇诚席地而坐,两个人人手一盒方便面,吃的吸溜吸溜,旁边一个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裹得只漏出一双大眼睛,写着满满的渴望。

  这是二零零八年一月,南国千里雪飘。傅韫熹一个寒假都在老爹的公司实习,临近春节,准备从广州回北京过年。他大哥傅瑜之已经荣升到东海省某市市委班子,孩子跟在身边上学,让她顺路接回去见太爷爷。谁知天不遂人愿,浩浩荡荡的京广线上,是数以百万计饥寒交迫的游子离雁。

  距离原定发车的日期已经过去两天了,其实东海市火车站这边情况真的要好过太多地方,傅瑜之所在的那所小城已经全城停电,且连市委家属院都已经停水了。面对着风尘仆仆的傅韫熹傅瑜之都没办法让她回家歇歇,只能让她带着孩子马不停蹄地去省会,与其一家子都在这里耽搁下去,早一日回家才让人安心。

  

  铁拳团新兵连的训练到了尾声,具体表现为彭老六再次请龚箭出马检查内务的时候他只扔了一床被子,然后老六就记住了那个兵叫蔡小心。他觉得这孩子真是天生的四连克星,一开始他在老黑手底下过活,老黑那个人如其名的心狠手黑,训完他再次示范的时候就是一个螺旋形骨折。紧接着换了高地,高地这两年越发跟着龚箭学,那眼神一过就能让人心里打颤,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蔡小心真的天生嘴欠,气的高地伸手就想打他,被人七手八脚地拉下去,让他也是无奈,干脆把高地换了个班,让黄班长带着,别落到最后就行。临了临了还能在龚箭的高压下把被子送去香格里拉,着实是个人才。

  龚箭倒没把蔡小心当做一回,一年伊始,一个基层连队的政治主官千头万绪。加之他今年看到了整个的新兵训练,让他眉头深蹙。所以他用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改进了一份新兵训练计划,几乎颠覆掉了所谓的新兵训练大纲,正在思前想后犹豫不决当中,市政府的协助请求打乱了整个铁拳团的计划。一千五百余人的铁拳团除却留守与后勤外倾巢出动,市区的积雪深度超过了十七厘米,无奈之下,军用大卡只能一边开一边铲雪,再撒下融冰剂与盐土,缓慢而固执地向火车站移动。老马万万没有想到,四连最新配备的野炊车头一次光荣亮相来的这么快,一时还晃不过神来。

  

  小小的一只纸杯,米香沉郁,菜丝青翠,温热浓稠。皮蛋瘦肉粥的香气在临时候车棚内四散而开时,几乎立刻就引发了一场骚动。军绿色的人墙似乎凭空伫立出来,对四周都进行了戒严,谨防出现踩踏事故,在一个又一个制高点上疏导旅客进站排队取食。

  傅韫熹和傅肇诚这两天虽说没有挨饿受冻,但也没正经吃点什么东西,闻见米粥的香气自然也有些食指大动,他们这边离发粥点有点远,傅韫熹刚从地上爬起来,远远看见一条“人龙”,直接郁闷地又坐下,捶打着发麻的腿。

  龚箭领了两三个人,个个手里都有东西。他自己拿着一只保温壶和一袋纸杯在四处发粥,走到这边时还没认出来这就是傅韫熹,傅韫熹说到底这几天状态也不好,也是好几天没有洗漱打理换衣服了,看见面前军绿飘过,直接就把人家大衣下摆一扯,从脚到腿到腰再到脸,这才讪讪地放手喊道:“我想喝粥。”

  热粥热水,萝卜丝煎饼裹在纸袋里泛出香气,一口下去,是面粉与胡椒的焦香。龚箭蹲在他们面前,又给一人倒了一杯开水,开口就是一句刺:“我说咱怎么就哪里危险往哪跑啊?”

  傅韫熹刚刚一口咬到了自己舌头上,真吸着凉气,听见这话就有点委屈,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委委屈屈当没听见,拿着杯子继续撒娇:“我还要喝粥吃饼,还有肇诚,我们两个两三天没吃没喝了。”

  龚箭目光微微一转,地上躺着傅韫熹的保温杯,此外还有两个没扔掉的方便面桶,里面剩了几根面条,天气太冷,汤上已经结了一层油花,到底这里已经是举步维艰,这样做无伤大雅。傅韫熹霎时满脸通红,还是抓着龚箭的大衣下摆:“这么点东西确实吃不饱嘛!”

  龚箭不想在这里和她拉拉扯扯的,只是说道:“好几万人在这里呢,别想着吃饱了,差不多就行了,松开!”

  傅韫熹想了想说:“那你一会给我做点饭行吗?我想吃你做的,这个萝卜丝煎饼油肯定放多了。”

  龚箭几乎被气了个倒仰,把衣服拽了两下:“我告诉你,你这压根不叫饿,叫馋!真饿了什么都能吃得下!”

  傅韫熹还是不肯善罢甘休,仰着脸睁着眼,“我是真饿了,你要是不给我做,我就大喊解放军不给饭吃!”

  龚箭索性破罐子破摔,“行!那你就喊吧!小心一会被人揍了别喊我救你!”

  龚箭被这么一打岔,那脸黑的比老黑都黑,看见蔡小心站在制高点上疏导人流有点轻狂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让人把他换下来,蔡小心敢怒不敢言。两个小时后开往北京方向的T128准备通行,面对人员分流战士当场结成了细密的人网,和围堵洪水绝提时一模一样。为了看清人员的流向,龚箭也只好站在了高地身上,傅韫熹拖着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还带孩子,不论在哪都是灵活执法适用的对象,被人提前从“人海”里拉扯出来,她明显看见他了,吐舌头做鬼脸,一看就知道是小心眼子又犯了。

  

  这十几日里比任何一场演习都要来的兵荒马乱,野炊车昼夜不停地为滞留旅客炒菜做饭,绕城公路,市区主干道,长江大桥到处都是铲雪的人潮。坦克除冰,成了报纸一景。撤岗下哨的时候,龚箭的嗓子整个都是坏掉的,吃什么都是钻心的疼,也尝不出味觉,整个人只想着洗澡睡觉。一场好梦还没到底,团办的电话就又把他叫到了康雷面前。

  城区并不是任务最艰难的部分,眼下状况已经缓和,大多数的山村始终喑哑无声,归其原因不是没有问题,是连问题都说不出来。电网山上需要许多发电机,这件事情最合适的选择就是让熟悉地形的步兵背入无法进出的村庄,顺便进行救灾,作为精锐的铁拳团自然首当其冲,要把最难啃的骨头攻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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