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箭】传说 Chapter 17

最近比较忙比较忙,还有爬墙到隔壁的可能性,所以(捂脸)

我现在想拼命加快进度直接把时间线推进到两个人开始谈恋爱的年份,所以中间有很多日常情节和演习剧情被我删掉了,目前只剩了三个剧情,三个剧情的作用分别龚小贱是心动恋慕开窍的三阶段,至于陈二明同志则需要在后文中通过回忆爆发出来,谢谢大家还在看我这个前言不搭后语的废话多性文笔(鞠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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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饺子一口咬开,陈善明立刻被红糖浆子糊了一嘴,粘稠的像是挂在嗓子上,只得拿起旁边的柠檬水“咕嘟咕嘟”灌下去冲开才能说话。帕拉这时才从厨房里出来,一手端着一盘咖喱,另一只手还端着一盘饺子。

  

  线人帕拉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皮肤黧黑,一双眼睛更黑,所以或许比看着更要年轻一点。他是中N混血,受过一定教育,精通中英N三国语言,在成为线人之前已经常年往返于边境线上。他母亲是中国人,在边境市场上以物易物的时间长了,便和身为N国人的父亲暗生情愫。因为父母打算把她卖了给哥哥换亲,便不管不顾地逃到了这边结婚生子,死活也不和父母联系,直到去世,帕拉也不知道该怎么在墓碑上雕刻母亲的名字。

  帕拉在天罗嘉城最主要的身份是个小头目,说起来这种职业陈善明相当熟悉,难听一点就叫打手。目前服务于某个公司,主要任务是给公司底下一间“夜总会”看场子。帕拉的原则是因为母亲,老板夏尔马也知道他的身世,所以并不让他干那些胁迫妇女的勾当,他存在的主要目的是针对正对门的那家所谓的爱尔兰酒吧,正是丹巴多吉家的产业。

  “The Da Vinci Code”原本是天罗嘉行业一霸,这种状况直到“Irish moon”开在了正对门。Irish moon的老板是丹巴多吉的小女婿,原本也是个小头目,不知道是自己勾搭上了小姐还是得了老板的赏识,居然做了乘龙快婿。但是丹巴多吉没有让他入赘家门的打算,拨了一笔钱给他开起了Irish moon,小女婿仗势欺人,财大气粗,狠狠地捞了一把The Da Vinci Code的财,加上他老婆人脉广泛,时不时天罗嘉各类部门就要针对一下The Da Vinci Code,还有不少流氓地痞前来捣乱。一来二去,两家就成了死对头,The Da Vinci Code的老板夏尔马正四处苦心孤诣的寻求人才,想把Irish moon搞完蛋。

  

  帕拉拿出了一堆Irish moon附近的建筑图纸,一一说明他的理由:“丹巴多吉是个教徒,虽然算不得如何虔诚,但也肯定不可能在家里或者公司招待泛伊组织人氏和基督徒,天罗嘉就这么巴掌大,所以最好的地方就是Irish moon的包厢。他们俩虽然门面是面对面,但是后院各占了半条街,后面的路是封死的,两家都有包厢在后面,唯一不同的就是达芬奇紧贴院墙的建筑是员工宿舍,而Irish moon的最后则是最好的包厢,从这边的员工宿舍看过去,二楼的第三个包厢一览无余,最佳狙击点可以在狙击手进去以后挑选。现在的问题,谁跟我进去?”

  陈善明拿张卫生纸擦干净了嘴:“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你怎么保证丹巴多吉一定会到二楼去,即便如此,二楼也不止一个包厢,意外太多了!”

  帕拉笑道:“我当然没这么大本事,但是夏尔马有,只要夏尔马知道能让丹巴多吉死在Irish moon里,他花多少钱也不在乎,丹巴多吉一死,三个大舅哥不会放过小女婿的,Irish moon只要出了凶杀案,警【】察势必会查封,丹巴家爆发内讧,这于他而言就够了。我已经说动了他,一楼的包厢最近会频频有小混混去闹事,二楼的其他几个,都有‘其他商人’做了长包。”帕拉颇有得色,从烟盒里摸出一支正准备点上,看了看对面的陈善明,只在嘴里嚼了两下,又放到桌上。

  “这就是第二个问题,警【】察会封锁Irish moon,狙击手又该怎么脱身?只要是个打枪的对弹孔进行分析,马上就会盯上达芬奇!”

  帕拉一哂,拿出两页纸拍到陈善明面前:“附近适合的狙击点一共有三个,另外两个是在前街和后街的公寓楼里,如果我们去租公寓楼,肯定要审核身份,还不如达芬奇。达芬奇危险不假,只要Irish moon出事头一个怀疑对象肯定是达芬奇——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帕拉用鼻子出了口气,“说实话,与其在这里担心狙击手的安全,不如想想狙击手一旦失手,那么在Irish moon里补枪的那个人该怎么逃生!”

  阳光刺目,照在水泥地上白花花一片。风扇的三片铁叶子噪音不断,像钢针在刮着人的耳膜。似乎是刚刚太过喧哗,现在就安静地过了头,不远处有一点类似喷气的声响,是厨房的电磁炉上在烧开水。因为限闸,所以开不了空调。被陈善明咬了一口的红糖饺子正缓缓流出来溏心来,糊住了盘子底。

  苗狼突然伸手抓过一支可乐瓶子,一气儿灌了下去,打出一声嗝后才把玻璃瓶放回了桌面,终于开口:“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怎么把狙击手送进去。”

  帕拉一脸正色:“我会把他引荐给夏尔马,身份是我在国内的亲戚,曾经在部队里服役,退役之后求生困难。我在寻访母亲故里的时候遇上了他,所以现在来投奔我,这一次的行动是他的敲门砖。”

  陈善明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夏尔马?”

  帕拉摇了摇头:“不是你,是你后面那位——”

  龚箭在陈善明身后,他对这边的饭菜没多大胃口,这里也轮不上他插话,所以一直安安静静咬着吸管喝牛奶,没想到帕拉张嘴就把他置在了众人中央,两只眼睛一时看向帕拉,幽暗深沉。

  陆万谋正准备开口说“不行……”,话音没起头就被帕拉抬手制止,帕拉笑道:“他最合适,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没见过风雨的雏儿。”

  

  车子开过一重铁门,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达芬奇的占地面积不小,但无论是客人还是主家的车子都要统一停到地下车库去。天正好赶上一场瓢泼大雨,从车窗看出去,一层水幕蒙在天地之间。车道是个斜坡,更是积满了雨水,轮子两边划开一道波纹,仿佛是艘小船,正在乘风破浪。

  因为今天这场暴雨,夏尔马此刻还被堵在机场出不来,他这一个礼拜先去了菲律宾后去了大马,今天刚下飞机就很是倒霉。不过暴雨一向都是来的快去的急,帕拉从电话里听出来,夏尔马的语气里还颇有几分从容意。让他带着龚箭去开包厢,一切花销都记到他账上,说来也是奇事,电话刚一挂断雨势便小了下来,等他们进到屋子里,只剩了房檐上还在滴滴答答。

  帕拉依言行事,领着他进了一间屋子,侍者上了上了果盘和红酒便告辞离去。迎面的一面墙壁上全是浮雕,男男女女,眉目夸张,底下放着一张宽大的软榻充当沙发,装潢别具风情。而龚箭的目光则盯在窗户上,玻璃窗外是一层栏杆,镀以银色。再向外是花园与围墙,此刻应该是雨停了,所以许多人都跑了出来,扫掉积水翻捡落叶。姑娘们也正向外走,好似进了一片大观园,东南亚洲的女孩子在这里开起了集会。最多的就是印度裔,披着艳色的沙丽,赤裸着秀美的足。五官深邃,身影绰约,拖曳着长裙毫不在乎地穿过草地,如同一笔水墨的收稍,逶迤一地迤逦。

  等到夏尔马拨冗一见,已经是当地晚上七点。中间有个越南姑娘来送晚饭,倒不是山珍海味,就是平常的手抓饭和奶茶,龚箭对这边的食物一向没有胃口,帕拉另外让人送来份面包和咖啡。刚刚吃完就有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推门而入,看情形明显是帕拉手下的小弟,态度恭敬又亲和,开口道是老板让他来请。

  帕拉给他讲过,夏尔马在天罗嘉有好几处房产,但平常日子都会住在达芬奇后面的办公室——毕竟这里漂亮姑娘多的聚珠成砾。包厢这边是待客的地方,要去夏尔马的办公室首先要经过大厅,大厅里的姑娘简直能叫人吓上一跳,门口两扇大玻璃前坐着穿比基尼的五六个活广告,有的皮肤白腻无暇,红唇乌发,楚楚动人;有的肤色微黑,但长腿细腰,曼妙非常。虽然天罗嘉号称四季如春,可好歹只是初春天气,且下过一场雨,晚风正起的时候,连龚箭都觉得只穿了短袖的两边胳膊凉飕飕的。有几个女孩子看见帕拉,搔首弄姿地就准备过来,帕拉没睬她们,直接拉着龚箭往外走。

  还没走出大门,在台阶口碰上了个醉汉,三四个侍者拦不住他,一个领班模样地正拿着对讲机准备叫人,看见帕拉就好像看见了救星。帕拉仔细一打量,先出了口气,低声告诉龚箭这是天罗嘉有名的一位流氓,从来有奶便是娘,此番大概没喝醉,不知道受了谁的收买来达芬奇闹事。领班站上来一起凑趣,因着帕拉和老板这几日里都不在,所以这个醉汉已经奉命来闹了两回,每一回他们都是把红牌詹妮叫出来了事,醉汉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詹妮是个人间尤物,一颦一笑间便让他神魂颠倒。今天大概是故技重施,但詹妮的那位“先生”今天刚从新加坡回来,小别胜新婚,所以借题发挥,非要大闹一场不可。他们请示过了老板,老板知道这块口香糖轻了甩不脱重了更沾手,只把他大骂一顿叫他想办法,可怜他真是命苦。

  不想拉扯之间那醉汉的外套被扯了下来,赫然漏出腰间的皮套,几个侍应便不敢轻举妄动。龚箭四下里逡巡过一遍,大厅东南角上安置着一尊雕塑,是个传统的武神,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倒是货真价实的东西。龚箭几步上前拔出了鞘,飞镖似的一扔,转眼就见那匕首插进了醉汉的右腕上,汨汨鲜血顺着胳膊染上了白T恤。

  帕拉没想到龚箭会突然来这一手,真想板了脸训他,冷不防一旁响了掌声,转头看正是夏尔马,带了几个人从庭院那边过来,那个醉汉被夏尔马带了的人七手八脚地拉扯起来,夏尔马扭头吩咐:“把他送到警【】察局去,就说意图开枪伤人,我们合法自卫”,而后对着龚箭展颜一笑夸赞道:“好身手!”

  

  夏尔马名下的几家生意场上已经传遍了,老板近来新招聘了一个秘书,可谓文武双全。夏尔马是捞偏门的,积怨颇多,天罗嘉这种地方池浅王八多,从丹巴多吉那种资本家到烂尾楼里的小混混有不少都想要他的命,这就显出了龚箭的好处。其他人往往抓住了就是往死里打,而龚箭不出杀招只出毒招,好比那天那个醉汉,说是事后在医院里请了一堆医生会诊,如今莫说掏钱伤人,就连举起一杯水的力气也无,又好比那日里小女婿又派过来的一位敢死队员,龚箭一个诺基亚手机砸下去,据说是当了独眼龙。如此几番下来,夏尔马对他慷慨起来,经常随手扔一捆钞票让他“去和兄弟们玩玩”,出去谈生意也爱带着他,偶尔有一回吵起架来,发现他还说的一口流利英文,干脆就真让他做了秘书,但真能碰上的东西,也只限于达芬奇和几家酒吧。唯一一次让人尴尬是夏尔马觉得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天天又在女人堆里行走,难免有点憋得慌,所以专门叫了个干净姑娘去陪他。结果姑娘大半夜裹着浴袍去跟夏尔马复命,说是那是个雏儿,看见她脱衣服就慌得要命。夏尔马觉得新鲜,专门找帕拉来问了一趟,知道龚箭真是个雏儿以后简直两眼放光,以后也没再提给他派个姑娘。

  计划提上日程之后,陈善明找机会和他碰了一面,那天帕拉去收高利贷,夏尔马新入手了几个姑娘,自己去图新鲜。龚箭自己出来找了家KFC吃午饭,因为是吃饭时间,人满为患,陈善明打扮的跟个民工似的,胡子拉碴,坐在餐厅尽头的空调口直接冲他招了招手,龚箭点完餐直接走过把东西往旁边一放,陈善明咬了一口汉堡又端起可乐喝了一大口方开口道:“家里说是要你寄钱,手头方便吗?”

  龚箭撕开一包番茄酱,先把汉堡取出来再挤在汉堡盒子里:“直接说要多少。”

  “先给两千四吧,不过还有两千七的缺口,家里不让说。”

  龚箭边点头边哂笑:“我先给两千四,免得手头一富裕就想着给别人送钱。你手头还有多少?”

  陈善明叹了口气:“刚租了房子,刚够吃饭,最近给老板开车,连觉都不够睡,你也知道你阿姨那个人,天天想着盖房子。”

  龚箭用卫生纸把指尖擦干净:“要是给你盖房子,借多少钱我都认了,只是给你侄子盖房子,这事不是我该说的。”

  一顿饭吃完,果不其然夏尔马当天晚上又给了他一捆钞票,说出国打工本来就是为钱,有需要的地方直接问他这个老板张口就是了,龚箭自然一派感激。第二天夏尔马叫了他去猎场——虽然龚箭怎么也想不通天罗嘉弹丸之地那里来的猎场,不过架势拉得很足,用的是运动枪,龚箭一连打了十好几只麻雀,回来挖开炸酥了下酒。当天晚上帕拉亲自带了几个人来给他换宿舍,夏尔马也开了口,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一万美元,如果他愿意接着跟他干,那么以后的酬金另算。

  

  任务没他们想的那么一帆风顺,第一次行动是在23号,龚箭的手指已经按上了扳机,耳机里陆万谋直接就是一声取消,龚箭隔着一层玻璃,看见三四部车子直接开到了那栋二层小楼旁,绕着喷泉依次停下,从里面下来的人一水儿金发,直接就侧过身去。帕拉去跟夏尔马交代,好在夏尔马也没想着能一次成功,倒是把他叫去宽慰一番,让他不必放在心上。

  帕拉反馈回来的结果是这次协商并不愉快,两边人临走都是怒气冲冲的。这对行动来说是个绝妙的消息,所以苗狼和那些美国人住进了同一家宾馆,两天后告诉龚箭准备二十八号再次行动。

  初春是天罗嘉的雨季,一场大雨从二十五号晚上倾盆而下,足足下了两天,龚箭心里随之蒙上一层阴霾。暴雨过后的二十八日是灿灿艳阳殷殷翠草,走廊里几副窗纱都比平常要通透许多。丹巴多吉和对方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这个点一般来讲不是夜总会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但所谓芙蓉帐暖,此刻起身的五陵年少不在少数,所以帕拉在二十七日晚就让人睡在了隔壁,至于前来的那位姑娘,会被人在颈上砍一下,伏在床前软椅上度过这晚,然后拿到一笔不菲的小费。

  

  阳光细碎,透过葳蕤枝叶打在龚箭的手臂上,时间久了,几乎晒到发疼。确认通畅之后频道清空,长期的狙击手训练,连呼吸都是平稳而轻微的,耳边只有鸟雀呼晴,侵晓窥檐。丹巴多吉的那间屋里总有侍者进进出出,几乎找不到机会,龚箭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的血压在疯狂上涨,最终会模糊了他的视线——陈善明会这样吗?

  不等他转完这个念头,耳边骤然声响一突——“三分钟后有人会送餐车进去,等他出来直到美国佬来,这段时间内只有丹巴多吉一个人,我希望你的枪带好了消音器,毕竟我的命有一半在你手上!”

  龚箭牙齿一碰:“怎么会是你?”

  陈善明轻笑:“列兵,你管的太宽了。”

  范天雷说过他最大的优点是脑子,最大的缺点也是脑子。龚箭现在才心服口服的承认范天雷确实有识人之明,他脑子里依旧在转,从日常训练到年度演习,陈善明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应该彼此相信,他必须信任他,只要选定的路哪怕是悬崖也得一起跳下去——这条路他们休戚相关,生死同担。

  龚箭凝神定气,重新校正了瞄准镜,一手依旧搭在螺母上,十字镜里,是丹巴多吉的项上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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