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箭】传说 Chapter 5

我的一位老师说过,新年的头一天你完成了什么任务,那你今年做这件事包括相关的事时都会很顺利,那就姑且迷信一把吧。

新的一年,天天开心。

下面继续我们的故事

老陈来找媳妇啦

喜闻乐见老陈耍流氓

明箭六四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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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其实在铁拳团这种一线野战军里,越到过年越是对连排长的一种折磨。彭东海头大的安排着春节战备,一边提心吊胆害怕龚箭来找他算账。苍天可鉴,康雷和倪鑫这两个人联起手来把他关在办公室里一下午,极尽威逼利诱之能事,他至少死活没把他爷爷和他爸爸的名字吐露出来,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说些娇生惯养的糗事又能咋地?

  部队的年其实每一年都过得大同小异,只有新兵蛋子看着新鲜。三十下午全连在食堂包饺子,七点钟跟着新闻联播开饭,一个小时吃完,瓜子花生的备上看春晚,是不是迎接一下悄无声息进来的一二三四五号首长们。不想看的可以趁机去给爹妈打个电话,反正电话室门口三五米的队是免不了的,自个看着办吧。

  老六早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他今年第一年当上排长,以身作则还来不及的给自己在大年三十安排站岗。另一方面是躲着龚箭,他现在怕他怕得要死,生怕惹到小少爷哪里不顺心了。毕竟是扎扎实实得罪了人家,不是随便哄哄就能消灾解难。原本他想着三个月新兵连不过就把他打包送回北京去,偏偏没能如愿以偿,那就等吧,两年一晃而过,孩子才十八,且耗得起呢!

  

  天街小雨润如酥。几场春雨一过,红梅未谢,却从墙角枝头浇开了不知名的野花。炊事班用荠菜做了顿馄饨,就算彻底告别了冬天。四连被拉去野外驻训一个月,龚箭抱着枪坐在车上看一碧万里的晴空,因为路途不顺,车开的摇摇晃晃的,那日光一闪一闪,闪的人头脑发昏。阡陌田园,鸡犬相闻,偶尔有一两老农,头上戴着草帽,赶着老牛走过他们。背后还跟着一只大黄狗,却并没有仰起脸吼叫,只摇了摇尾巴,慢慢走掉了。

  龚箭半夜起来起夜,千里奔袭,整整一天连热水都没喝上一口,冷水冷食灌了一肚子灌得在此刻起了别扭。荒地里的野草长了半人高,蚊虫嗡嗡在耳边打转。额头上全是冷汗,腹痛如绞,直到搜肠刮肚把肚子里弄干净了那股疼劲才算放过你,龚箭起来之后半天走不动道,两条腿已经麻痹了。

  他是打着手电筒出来的,一点点的白光,在浓稠夜色茵茵绿草里里几乎成了青色。他刚刚出了一身冷汗,晚风几乎吹透了他每一根寒毛,周遭无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片刻后无声地睁大了眼瞳,盯着不远处的一柱炊烟,很小很小的一柱,几乎就是古人的钻木取火。龚箭脑子里顷刻换过了上百个念头,手心脚底都是黏腻腻的汗水,也不知是什么冲动,引诱着他向前走去。

  有人声隐隐约约的传来,是个男声,是在警告人,但听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我告诉你,你敢这么干范教不搞死你就怪了,——还喜欢吃独食!”

  “那你跟着我干嘛!快点快点,饭盒拿出来,把这个……放血了!”

  龚箭听见“放血”俩字,轻手轻脚摸了过去,步声窸窣,结果当胸被踢了一脚,踹得半坐在地上,手下正好一颗石子划过掌心,他带着半指手套,伤倒没伤,只是疼。陈善明一只脚踩在他胸上,让他直不起身,除此之外手里还拎着把匕首,一脸奸笑:“怎么,小列兵学会偷鸡摸狗啦?”旁边一个士官,左手捏着把匕首,右手是两只兔子耳朵,那兔子身上带血,踢蹬着腿,明显是窝在山里过了一冬,体型庞大的只想让人说一句“艹”!

  

  午餐肉罐头撬开,匕首切薄片放进饭盒架在一团篝火上,烤的滋滋冒油。兔子放血剥皮,陈善明还拿过来惋惜了一下:“多好的兔毛啊,硝一下,做手套做围巾——”说着说着就准备朝龚箭扑过来,“给小列兵带上正好。”

  龚箭从没觉得中尉肩章有这么可恶过,他拿着手电筒就准备给陈善明来上一下,陈善明反应明显比他敏捷,侧过脑袋避了一下,直接按住他的手腕把手电筒摘下来,龚箭又准备给他一脚,被他伸手按在膝盖上,那力道摆明就是种威胁。苗狼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姿势有点不雅。陈善明把龚箭按在身下,还不忘回头嘱咐苗狼:“小心兔子,一会让你烤焦了我就吃你!”

  苗狼恨不得把手里的树枝戳到陈善明脸上去,冒着火星呢不怕他不毁容,正好适合去做个卧底,考虑了一下被压在底下的龚箭还是放弃。陈善明起了逗小孩的兴致,从龚箭身上下去:“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落单了?”

  龚箭不想理人,逃跑又逃不出去,从旁边拽了根草练着看草识风速,像只气呼呼的猫。

  火苗将光与尘分出一道不明显的分界,火苗的边缘几乎是透明的,连带周遭都被这副滤镜滤的扭曲变形,不时有几滴油“噗呲噗呲”从上面落到燃烧的枯枝上。苗狼专心致志地烤着兔子,陈善明拿匕首挑起一片午餐肉,两面烤的有些焦了,香气浓郁扑鼻,咬一口犹带热气,他吃完了一片,把第二片挑到龚箭眼前:“你不尝尝?可不是谁都能吃上我做的饭!你问他,他七年了吃过七顿吗?”

  苗狼一点都不想烤兔子了,他想烤陈善明,最好弄口铁锅来,皮糙肉厚地往锅里一炖,够哥几个吃上一星期的。

  彭东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幅场景,苗狼一手兔腿一手压缩饼干,陈善明拿了大半个兔子,一边引诱龚箭一边拿着水壶喝水。他大大方方的暴露在陈善明眼前,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天光泛白,春草微湿,他就带着这一身露水披荆斩棘地找过来,甚至没有惊起这三个人的警惕心。

  彭东海没搭理陈善明,只对龚箭说道:“跟我回去!”

  龚箭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子:“你怎么找来了?”

  彭东海闷哼一声笑了:“我差点就以为你让狼叼走了,我没法跟连长和指导员交代!”

  陈善明喝足了水一抹嘴,哂哂地笑:“你说的没错啊,他就是让狼叼走了,你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两道算是英挺的眉毛挑了又挑,“我们就是狼!”

  彭东海笑:“陈首长啊,您们流浪丛林我们野外驻训,咱河水别犯井水,不然这叫搞摩擦!”

  陈善明大笑:“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最不怕的就是搞摩擦,我们就是专门搞摩擦的,可惜啊,手下败将,理当羞愧言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伶牙俐齿的!”

  彭东海也不想理他了,只顾催着龚箭:“快点走,再过一会天就亮了,还是你准备跟着他们走?”

  “跟我们走有什么不好?”陈善明站起身,“你信不信,他迟早有一天是我的人!”

  龚箭对这三个人没一个想理的,从地上拿了手电筒就往小道上走,陈善明盯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叫道:“小列兵——我们会再见面的,我等着你!”

  

  为期一月的野外驻训进行到一半,龚箭跑坏了自己的胶鞋,有的人甚至跑坏了两双,胶鞋不算问题,团部每隔三天都开着卡车送给养,穿的吃的一应俱全。不过炊事班还是号召同志们满山遍野的挖野菜,搞得不少人都在发牢骚,任鹏知道了非但没罚,反而借此第二天早饭安排炊事班炸油条给大家见油腥,因为他也实在受不了了,又不敢对倪鑫说三道四。

  每天五点半起床,先去跑一趟山路,那条路就在附近的林地里,是一条近7公里的崎岖山路,高低起伏,路宽只有50公分,每天早上都要背上20公斤的装具搞拉练——任鹏管这个叫开胃,跑完了再整理内务吃早饭。每一天都在重复着崖壁攀爬、圆木蹲起、蛙跳上坡、在树木密集的陡坡上战斗奔袭,“战场”频繁转移,有的时候要从泥浆中澄淘清水。阴雨连绵,空气潮湿,枪支的氧化加快了速度,对保养的要求格外提高,晚上还要人去给发电机站岗……龚箭在泥里土里打了半个月的滚,整个人都像是个土人,脖子上衣领上下的部分就像棋子儿一样黑白分明,衣服里更有一股霉臭味,他再也洁癖不起来了。

  阴雨绵绵,青径湿滑,山山水水间清影重叠,像是家里客厅中挂的油画,不知出自谁的手笔,但真的非常漂亮,山色旖旎,不过绝不适合打枪。龚箭就这么想着,用卧姿瞄准着八百米处的靶子,任鹏和倪鑫一左一右包围着他,屏气凝神地拿着望远镜,靶子片刻后应声而碎。

  倪鑫笑:“我说什么吧,换人了,下一个——徐晓飞!”

  任鹏朝后面做了个手势,他长着一张基层连队主官最常见的国字脸,五官长得很开,脸色不是黑的,而是土黄的,就像打出来的鸡蛋一样,眉毛很浓,像是两把剑,从眉心处往外飞着,声音格外洪亮:“慢着——八百米算什么,我十八的时候也打过!我问你,一千二百米敢不敢?”

  龚箭的两道眉毛也往外飞:“连长,一千三百米那有两个旗,您就说我打哪个颜色的吧!”

  倪鑫脸色微变:“别胡闹,哪有跟连长抬杠的!”

  任鹏一掌拍在龚箭的后脖颈上,他不是故意的,也打的龚箭很疼,整个脖子都往里缩了一下:“好家伙,我不管你是不是抬杠,你说打咱就打,你打的下来,我今天给你们班发罐头;你要打不下来,我就让你跑一千三百米山地障碍跑上个来回咱们再说后话——就那个红色的,动手吧!”

  龚箭的手扣在扳机上,心定手稳,一千三百米外的两面旗一红一绿,都只有瓶盖大小,他微舒了一口气,三月份的山里,手心里也是满满的汗意,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都闭上了眼,而后静寂的只有风声从耳边呼啸过——再然后还不等人们欢欣鼓舞,只见一辆吉普从羊肠小道里拐过来,倪鑫看着车似笑非笑的:“坏了,作训部的人来了!”

  一个戴眼镜的上尉直接从车上下来,拿着被打成两截的旗杆劈头盖脸对着任鹏就是一顿骂:“谁干的,你他娘的差点打死了人知道吗?滚!给我滚出来!一千三百米,怎么能不死你?!”

  任鹏连忙上来安抚:“老王老王,孩子打枪你计较什么!再没得计较了是不是?——龚箭,快来给首长道个歉!”

  龚箭一脸无辜:“连长,是你让我打的!”

  眼睛王上尉气的脸色涨红:“能行是吧!去!”把两截旗杆朝龚箭身上一扔,“给我背着这旗杆一千三百米跑三个来回,我要让全团都认认你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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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卡文了,不是卡剧情,剧情我都计划得好好的,但就是找不回来自己习惯的文风。可能是军旅日常太枯燥了,容我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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